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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esterday - (应作者要求不留名)   2005/02

  昨晚翻出了久已不听的《两心知》。“两心知”,很温暖的名字。总让人觉得塌实。—— 似乎两个人的心只要彼此相知,就可以手握住手,走完一生的路。为什么很久不听这盘带子,我根本说不出任何理由。原本这是最经典的一盘,可是却将她弄丢了一般,遗忘得最久。有些不可思议,真的。
  按下PLAY键。静心地等待着。那是早已烂熟于心的前奏,由黑白分明的钢琴琴键上滑出的辉煌的前奏。然而,居然由于没有任何准备,被这突如其来的旋律吓了一跳。我笑了。这是什么时候发生过的事呢?应该是7年以前,第一次听这首名为《Say yes》的歌,也第一次听这个乐组的歌。那时的我,还仅仅只认识歌名中的“yes”这个单词啊。
  这个时候,我突然觉得应该把灯关上。所以后来我就这么躺在了黑夜中。于是,在这有着青草的味道的夏夜,静静躺着的我的耳边除了Aska的歌声外,再没有任何的声响。世界一下子停止了呼吸,只剩下我和我热爱的歌声。
  似乎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聆听过Aska的歌声;似乎从来都只是钟情于隽永的歌词、美妙的旋律,我竟然第一次真切地听到了这歌声 —— 是的,仅仅来自于他的、独一无二的歌声。我也是到今天才明白他的嗓音并不十分悦耳,但却无比动人。没有任何雕饰,他的声音就是自然,就是作为一个男人的Aska的歌声,而并非是作为一个歌手的。也许这才是他打动我的真正原因吧。二十岁的Aska,三十岁的,直至今天四十有六的Aska。他的歌声也在慢慢成长、老去,依然没有任何雕饰 —— 生命本身并不需要雕饰。
  在这样的歌声中,我渐渐地长大,由一个单纯幼稚的孩童变为今日这个虽不美丽,但充满自信的女子。如今,在黑夜中安然躺着的我,在这被我弄丢了很久的旋律中,记起了七年之间所有的心情和往事。
  第一次被打动的心情,以及在这样的心情下所度过的一个个难忘的日子又回来了。由于生性敏感,所以一直将自己的心紧紧锁着,很难有东西破壳而入。然而十岁那年在被《Say yes》的前奏吓了一跳后,竟莫名地激动起来。“世界上竟有如此的音乐”,这是我当时非常真实而强烈的想法。男性的温柔和不羁,透过Aska的歌声全部传达给了年幼的我。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父亲以外的男人所给予的幸福。也许这话说得有些古怪,然而的的确确,Aska是作为一个平凡的男人、一个平凡的父亲而让我敬重着的,一直都是如此。
  在听到《ツタはりますか》和《はじまりはぃつも雨》时,我竟然又不可思议地想起了小学毕业那年的事:
  那时候我将一个省重点中学针对小升初的学生举行的一场入学考试,考得血淋淋的。100分的数学我只得了30分。这30分将我拒绝在了这所全市最优秀的学校门外。那时妈妈眼里冒着火,恶狠狠地将所有的罪过归结到了我对Aska的痴迷上。终于,妈妈说着说着,哭了起来。我吓坏了,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温和的妈妈因为我的缘故如此伤心地哭泣。可是尽管这样,我心中还是非常反感她将所有的不是都归到Aska的身上 —— 他有什么错呢?年幼的我完全不能够理解妈妈的恨屋及乌。所以当她收起我的全部收藏,威胁着要烧掉时,我又急又怕。七年后的这个夏夜里,当年不顾盛怒之下的妈妈的威胁,哭喊着,去抢她手里那个大包裹时的心情重新又回来了,真切得如同几天前发生的事一般。
  然后,我又想起了我的初恋,她在Aska的歌声中开始,又在他的歌声中终结。
  那是一个和我一样钟爱CHAGE & ASKA的男孩子。无知的我竟以为这样的男生一定有着宽广的胸襟和清高的为人。其实当然并不是这样的。诚然,如果从另一种角度看,他自然也可以算是一个好男孩儿:自立、坚强、开朗。然而他没有我所希望看到的一个男孩子应该具备的宽容、体贴和自律。
  失望过后的伤心是必定的。可是又岂止是伤心呢?好像一个梦境幻灭了,一层蒙着雾气的镜子被擦拭干净,很清楚地反射出自己的无知和愚蠢。于是,在父母面前强作笑颜的我变得不堪一击。那天在屋子里,一个人一边听着《独自绽放》,一边低声哼唱。“恋爱之花,没有盛开,便已枯萎。在梦里独自绽放”。他的歌声如此惨烈,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。我再也忍不住,哽咽着的自己的歌声终于断止,变成了号啕大哭。不是哭自己的恋情,而是哭自己的愚蠢。在泪水中,我开始恨自己的轻浮和无知。后来的很多天里,我只听Aska跟我说话。他告诉我:“即使被别人弄丢了开启心灵的钥匙,、依然有永远无法失去的东西,那就是自尊。”听完之后,我对自己说,必须重新开始我应该去过活的生活。是的,在我第一次经历了这样的挫折的时候,在我注定不可以向任何人求援的情况下,是Aska在黑夜里,握紧了我的手。
  如今,回想着七年中的点点滴滴,我笑了。可是心中那份“似曾相识燕归来”的惆怅,终于化作一滴泪珠,从我闭着的眼里流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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