ステージのどこに待てるって
僕はどこかの席を取ってた
暗くて見えなさそうなところに
誰かが
何かが
思い出をくぐって
来たはずだろう
来た
はずだろう……
(2008.2.10)
那天是阴天,还不时地飘着小雨。这就是神奇的11月17日的基调和最初的印象。
郁郁没有到过城市雕塑中心,于是早上便安排带她去。猜想这一天凡是去那里的人,估计都是同道之人吧。于是看到哪些三四人一群的,我们不由得就作此想法。
阴天的光线很柔和,不刺眼,但是小雨总是催促着赶快接近那两个铜人雕塑,再赶快离开。我建议去小坡上看看,那里能看到不少东西;毕竟是郁郁眼尖,说前面不是THUNDER吗。果然如此,还真发现了同一条“贼船”上的人,而且还是船老大。THUNDER和RIVER带着妈妈级和奶奶级的歌迷,手持会刊在到处搜寻CA的足迹。这块小小的地方,任何寻常的来访者都会忽略的地方,这一天——包括这天之前的日子——都会被一群被称为或者自称为CA
FANS的人而彻底寻遍。
吃完午饭,便早早地来到了万体馆。见惯了的建筑今天会有所不同,但是根本没有去运用任何想象力来解析这个场馆的变化。只有售票窗口前,贴了很大幅面的海报,还有,就是三三两两的歌迷。
歌迷之间,是有黏合力的。我们只是其中的一小团棉絮,在广场上慢慢地飘。渐渐地会认识更多的棉絮,或者是我们去询问对方,或者是对方询问我们,总之大家汇聚到一起的时候,我们真正地集结起来了。星巴克的门口,驻留的人越来越多。
这天是早就计划好要全家福的,当然是尽可能全的全家福。把散落在世界上的歌迷召集起来的,是演唱会;把游离在场馆周围的歌迷拉起来的,则是那定制好的横幅。横幅拉开后,是很长的,鲜艳的文字足以把坚信46亿年中等待而得到眷顾的人召集到旗下。突然我爆发出一个想法,也许我们都应该在这横幅上签名,很多天后,很多年后,当我们还要再聚会的时候,以此名义,我们可以再次纷纷聚集在这横幅下。
拍完照片,就向聚会的咖啡馆进发。这是那么多年来没有散去的队伍,只是平常没有机会让路人看看这支队伍有多长。每次联想到长长的队伍连接着十年的时光,心中就有一种默默而在的神圣感。
从小聚会出来,已经是快18点了。点点路灯把街道的忙碌终于都点缀出来了。人来人往的万体馆,有时候能看到荧光棒的挥动,能看到大批歌迷的等候。我终于找到了个乏人问津的入口,注视着保安,注视着黄色的隔离栏,注视着玻璃门后一切的动静。
放行的时候,只是想着要进去,于是便走了进去。历史中的伟大,曾经的万人空巷,都没有在脑海中出现。只有橘黄色的灯光在点亮会场,说不清是明亮,还是昏暗。
从舞台的右方的入口钻进了真正的演唱会的场地。一切都布置的差不多了,乐队成员的位置和乐曲围了个半圆,中间是CA的位置,旁边各有个小桌,放着水。四面披着白帷,灯架则一直伸出了舞台的范围。找到座位,放下包,对着寂静的舞台拍了两张,把相机放回包,不必再打开,也没有闲暇再打开了,享受快乐,远远比纪实更重要。
坐下后静静地看着舞台前兴奋的人,视线的焦点却又转到了左侧的吉他架子上。演唱会怎么还不开始呢。工作人员在反复地给吉他试音调弦。看看没事,又找人聊了几句。忽而SUNNY跑了下来,和我打个招呼。那是第一次看到她,甚至今天都有点想不起她当时是什么样子,说来SUNNY也是元老级别的人物了,从留言板时代就一直在。趁THUNDER还在位子上,拉过去介绍了一下,又匆匆地告别。
响起铃声了。有一种课堂无厘头的幽默感的铃声,告诉我演唱会要开始了。心中杂念无数的我,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天黑了,一转头,乐队的成员已经到位。来不及跟着别人一起呼喊,CA已然走上舞台,坐了下来。
在深蓝色丰富夜空中的舞台上,一束白色的光带缠绕在ASKA身上,不用通过两侧的大屏幕,就能看到他专注的脸。没有那种暗调照片中略显沧桑的痕迹,恍然还是那种年轻的表情,就在那白色中低下头,贴近吉他,贴近话筒,一声明亮的开场清唱,传遍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。
“帰り道の風のように 君を抱いて行こう”。来自[if]的力量。虽然之前买了节目单,但是并没有来得及发生太多的感触。而此时拉到开场曲的[if]响起,虽然清唱只有一句,但是那几秒中足以让当时凝固的人得到感动。芊芊的灰尘和杂丝泛起在那纯粹的白光之中。似那指引你们回家的微风,就那样抱着无限的眷顾,向这里走来。
这触动了那份不可思议的感觉。为什么会在8年后,突然知道,又能看到CA来到上海。CA知道坐在眼前的看席的人,是那么不敢置信吗。就是为了这一次的回来,仿佛那么多年的每一分每一秒,都始终没有离开过座位,仔仔细细地倾听着舞台的声音,再也想不起这跨越世纪的两场演唱会中间,时针转过了多少个轮回。
一曲过半,才稍微宁静下来,不久又给不知所以的前奏吸引。这就是现场的乐趣吧。跟着就是[天気予報の恋人]。一直说,这首歌非常喜欢,也很适合在不插电的时候出现。但是当真的出现的时候,却没有更多的感慨。也许是一切来的太快太容易了吧。自从听说会有上海公演的消息,然后给官方写mail,等候上海公演确认的消息,等待订票,等待8·25拿票,然后是9·29的近距离,然后现在在会场中,一切太顺利而自然,突然又把那么多的感情压了回去。
歌曲在一首首的继续。[パラシュートの部屋で]改写得别有味道。那奇异的节奏,似乎是鱼缸中波咯波咯地在冒泡,每一个泡泡都是那降落到人间的降落伞,化成一个个只存在你和我的房间。虽然很精彩,但是我一边听,一边手支起了下巴。这就是不插电,还有后面那么多想必要经常露出“没听过”的表情的观众。实在是欠缺了点激情。连[hang
up the phone]里,ASKA情不自禁地要跳起舞来,却也毕竟没有离开座位。
也许拐点,在于一种全场的共鸣。[終章]的响起,只要几个音符就知道这首陪伴了CA时代近三十年的老歌的来临。而后方开始听不见响动的观众,则在第一句歌词之后,开始用遥远的欢呼声表示他们真正参与到演唱会来。论动人心魄,《STAMP》版本里音符的重重敲击,是我更为喜欢的。但是那种悠长的岁月,则是只有第一版的[終章]才能够表达起来。我再次地给强烈地撼动了,千丝万缕开始泛起在心头。我突然想到,演唱会也会有最后结束的时刻。我突然害怕起来,害怕舞台灯的熄灭,害怕光影的褪去,这些感情纠缠着温柔的旋律和哀婉的复歌部分,我无法静静地跟唱了。舞台上,CHAGE不时地提一下衣领,或者按着膝盖在唱,我则认真地哭着,无法连贯地跟上乐曲的进行。也许,演唱会结束的那一刹那,我会发疯,失去所有记忆,或者忍不住离开这里。[終章]的结尾很完美,提琴让乐曲缓缓结束,那种无尽的深邃让我平静下来:都那么幸运了,也没什么不舍得了。
[Man and Woman]是几首少有的不受莫名鼓掌的影响的歌。经过几次心潮的起伏,再回到不插电本该有的环境里,真正地喜欢上了那种纯净的感觉。能在现场听到音色的丝丝不同,简直像是在CD中得到的奇迹一样,那种感觉真是好。
前半段是柔和的话,那么后半程,我们的情绪都给调动起来了。首当其冲的[男と女]。CA只要来中国,这首歌都会带来一种持续的内心碰撞吧。论成就,许多歌曲在其之上。但是歌曲,是需要共鸣的。[男と女]对我们的感觉,只能用全场的呼应来表达。即使语言的差别,哼唱也不会成为问题,在音乐的神奇面前,所有的杂念和障碍都是可以抛弃的。[何日君再来]是早有准备的一首了。只是非常可惜,不想台北演唱会那么有效果,没有突然性,而且是二次上台了。不过感觉咬字应该是准确很多了,“来来来”那句和95年不同的是,中间加了句间奏。我在间奏结束前不知死活地朝台上喊了声“CHAGE”,不过之前嗓子都唱哑了一半,哭哑了一半,声音一点也不响。
能让我们站起来的歌曲,毕竟还是接下来的[YAH YAH YAH],但是没有想到居然是以柔和的起调开始的。刚开始虽然从第一句歌词就知道了这个就是[YAH
YAH YAH],但是这是种什么样的演绎呢。一开始是种低沉和柔缓,带着种压抑,平抑的调子与“真正”的精神完全不同。然而伴奏中还是有一份不安分的节奏在蠢蠢欲动。随后逐渐有点恢复到能听出是[YAH
YAH YAH]的旋律,那种不安分却在“最后”又被压抑了回去。我想,可能这次的[YAH YAH
YAH]就会如此结束吧,把年轻的激情压抑住,展现不插电中成熟的心情,偶尔允许带来一丝回忆的悸动。但是最后那不安分的原始激情还是爆发了出来,先是回到了《STAMP》版本的调子,我们高举着手开始鼓掌,最后在呐喊中回到了原原本本的[YAH
YAH YAH],我们的拳头终于可以挥了出去。全场都在高举着拳头吧,我无暇回头去看看那可能是让人满足的一幕,只是融化在现场高呼“YAH
YAH YAH”的愿望的实现中来。那种沉睡的呼喊,终于被唤醒,得到释放了。是的,我们的心没有老,没有逝去,不论是CA,还是我们。
进行到高潮的后半,越来越精彩。我分外推崇的是[higher ground]。听CD的时候,会觉得那太嘈杂。唯独放到现场中,却彻底地被感染了。小提琴的弦乐拉出一种奇幻的效果,眼前仿佛欧洲城堡的黑影似乎在远处显现,云层也蕴含着诡异的色彩。我能看见吉他手狩野さん跺着脚,亢奋地打着节奏。狂放的节奏总舞台上散发出来,让人无法停止。这阵激情过后,又是高不可攀的飘渺之音,非常震惊的居然是[red
hill]。日后有人说,当时还以为只会是唱个过度。今天反复体会一下,确实是有这个感觉,难以琢磨歌曲的正式部分会不会爆发出来。但是当时我心中没有任何对此的怀疑,我单纯地认定,开了头的,就一定会唱这首。橙红色的背景灯光打得看不清舞台,时常只好看两侧的大屏幕。一切都是只有在视频中才能得到的史上最大作战时的体验,在这个时候却现实地降落下来,随风而去的是那沙丘,而里在我们心中的那一片飞砾,永远还在,并且就在演唱会上得到了复活。也许这次最大的奇迹,就是能去体验一下[red
hill]吧。小提琴再次显示出了非凡的威力,把转调部分渲染得动力十足。最后我们也没有忘记结尾的大合唱,那种气势,能够忘我的气势,是多么的振奋人。
ASKA在[ロケットの樹の下で]之前,用中文说了分别和再次相遇的话。这个时候我心念一动,才想到,演唱会要尾声了。四周的白帷也微微一动,连灯光也似乎是黯淡了一下。[ロケットの樹の下で]的歌词,简直就是为告别而准备的:这里就是中途,是在我们路程上的某个地方,纵然多了些什么,抑或少了些什么,这远还不是结束。虽然有一份安慰在,但是结束,是早就预定好了的。我有点听不进歌,旁边也哭了。但是,究竟是赶上了这场,我还是幸福的人,应该说,终此一生,无怨无悔。
安可的第一首,居然是ASKA的solo[始まりはいつも雨]。直到这个时候,我才开始感谢起今天的绵绵霏雨。这雨,分明是对那么多年的眷恋的雨。之前按照计划好的齐唱[SAY
YES],可是声音太微弱了,是我们都唱哑了吧,听着[始まりはいつも雨],我静静地合着场内的呼喊声,跟唱着。说是跟唱,也许自己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有声音发出来,但是,我确信,自己的鼓膜是振动的。而安可的第二首,是众望所归的[SAY
YES]了。可以确信是万众齐唱的时刻,那前奏拥有什么样的魔力,几乎让我再一次哭泣。前排拉起了那横幅,46亿年中的十年,我们相会。是啊,在寂寞和冰冷的宇宙中,两束光在广邈的空间中相交,需要穿越多少亿万光年的冰粒和尘埃啊。得以在此相会,又是种什么样的奇迹,排除了多少的阻碍呢。
终于会曲终人散的。那么多手伸向舞台,CA的手永远和我是不到3厘米的距离。这不重要。那无法永恒的瞬间,已经被我捕捉进心中。即使有时会淡忘,但是只要旋律响起,我是依然站在看席上,仰望舞台的人。哪怕星星再不闪烁,舞台的灯光永远会为我们点亮;哪怕春天不再走来,那温暖的歌声不会停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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